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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有妖客棧
聶芷倩跟在辰譽的身後，沒走幾步突然伸手遞了一個野梨出去，說道：“給你吃啊！”
“你沒吃完？”辰譽楞了一下，看見聶芷倩滿臉笑意的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伸手去接。
“是啊，我留了兩個。”聶芷倩說著又拿了一個出來一手一個，說道：“你吃吧，一人一個。”
“其實昨天本來還剩幾個，不過夜裏都被我吃光了，根本不夠吃。”辰譽還是沒有去接，說道：“你先吃吧，我一會看看能不能抓到野雞或者野兔什麽的。”
“你吃吧！”聶芷倩說著直接伸手拉住辰譽塞了一個在他手裏，說道：“你要是不吃，一會就算有野雞或者野兔，我看你也沒力氣抓了，要是碰上野獸什麽的，得做別人的盤中餐了。”聶芷倩說著不再看他，自己拿著野梨咬了一口。
“好啊，謝謝！”辰譽笑了一下，一邊吃梨一邊拉著劍開路。
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辰譽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聶芷倩不解的看著他。
“有水聲！”辰譽隱隱聽見了前方傳來水聲，前面應該有河，“有水，應該有魚，我們去看看。”說完就快步往前走去。
“你慢一點等我一下啦。”聶芷倩提起礙事的衣裙，跟上辰譽。
前面果然是一條河，一眼望去河水清澈見底，偶爾看見有幾條魚在水底游過，歡快無比。河的兩岸雜草叢生，濃密茂盛。這裏長久沒有人來，草都長的快有人高了。
“有吃的了！”辰譽說著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脫了外袍之後又開始脫裏衣。
“你幹嘛？”聶芷倩一見辰譽脫衣服，瞬間整張臉都紅了，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呃，不好意思……你去那邊大樹下面等我吧，我下河抓魚！很快的。”辰譽楞了一下，自己居然忘記了男女有別，真是糊塗。
“哦……”聶芷倩一路都不敢回頭，默默的走到了河岸不遠處的一個大樹下面。
聶芷倩將樹周圍的草簡單清理了一下，令空地足夠自己坐下。
辰譽生怕再遇見尷尬的事情，只是脫了上衣，赤著胳膊，卷起褲腳，提劍跳到了河裏。岸邊的河水才剛剛過膝，越往裏去越深。辰譽也沒有往裏面走，只是在旁邊找了個位置站定，準備用劍插魚。
聶芷倩一個人坐在大樹下面，不免又回想起之前在傲劍山莊的事情，那時候自己簡直快被辰譽氣死了，又沒有辦法找他理論。現在卻在這裏跟他一起走，還孤男寡女共處了兩日，算起來，他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因為只有一間茅屋，他就坐在外面，明明只有兩個人還是會顧慮女子的名節。
想著想著，聶芷倩不由向著辰譽在的方向望去。他正在用劍插魚，但是似乎沒什麽效果，那麽久一條魚都沒有插到。
聶芷倩看了一會不由笑了出來，盤坐在地上，雙手托腮，看著辰譽一劍一劍的去插魚，結果毫無收獲。
“我看你那樣是插不到的，想其他辦法吧！”聶芷倩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對著辰譽喊了一聲。
“我再加把勁……”辰譽尷尬的回頭看看聶芷倩，突然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說道：“你坐著不要動！”說話的時候就直接從水裏跳了上來，任由褲子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右手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劍，快步向著聶芷倩的方向跑了過來。
聶芷倩再傻也知道肯定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叫自己不要動，卻跑了過來，自己身後有什麽嗎？聶芷倩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奇，雙眼不住的向著旁邊飄去，是野獸嗎？但是身體卻不敢動彈一下，生怕身後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隨時要了自己的命。
正在猶豫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聶芷倩的頭頂上飛了出去，聶芷倩一見那黑影向著辰譽的方向飛去，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伏在地上。
是蛇？比之前被辰譽打死的那條還要粗，剛剛就盤在聶芷倩身後的樹上面，幸好沒有亂動，不然死定了。
辰譽的劍瞬間揮出了幾個劍花，不等那蛇飛到自己身邊已經將它砍了個七零八落。
“嚇死我了……”聶芷倩驚慌的坐起來，看著辰譽抱怨道：“怎麽來回都是遇見蛇啊？”整個人都快要哭出來了。
“都怪我，剛剛不應該叫你過來的，至少應該檢查一下。”辰譽伸手扶起聶芷倩，自責的說道：“算了，不抓魚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好。”聶芷倩被剛剛那蛇嚇的腳軟，整個人不得不抱著辰譽的胳膊才站得起來。“我腿軟走不動。”
“等我一下。”辰譽說著整個人松開了聶芷倩，隨即全身都開始冒熱氣，他在運功，蒸幹自己褲子上的水，不到一會原本濕漉漉往下滴水的衣服就看不到水的痕跡了。辰譽迅速穿上了自己的上衣，背起了聶芷倩，說道：“我們往河的上游走。”
“這個地方怎麽那麽奇怪啊？飛禽走獸沒看見，蛇就那麽多。”聶芷倩趴在辰譽的背上抱怨了起來，說道：“我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這條河的去向吧？”
“看來是的，我們順著河往上走，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辰譽這一次走的極快，簡直是運著輕功沿著河岸奔跑。
“你累了吧？你把我放下來吧。”聶芷倩挽起袖子幫辰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你昨晚都沒睡，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不行，我們今天一定要離開這裏，不能耽誤時間了。”辰譽說什麽都不肯停下來，依舊是帶著聶芷倩飛奔。
“那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出了那麽多汗。”聶芷倩關切的說著，就連看辰譽的眼神都比先前柔和了幾分。
“等會再說吧。”辰譽一邊觀察前方的路，一邊繼續向前疾奔。
聶芷倩沒有辦法，自己說什麽他都不肯聽，只又默默的摟著他，一只手幫他擦去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前面有路，我們走出來了。”辰譽終於放慢了腳步。
聶芷倩擡頭往前，前面真的有一條小路，順著那小路，就可以走到斷崖頂上了。“真的有路上去了，太好了，休息一下吧。”
“你看那上面好像有個房子啊？”辰譽伸手指指前方，似乎是有個挺大的房子建在那上面。“我們到那裏去吧。”辰譽沒有停留，背著聶芷倩沿著那小道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走了近半個時辰，兩人終於上到了斷崖的頂上。不遠處果然是有個房子，就建在斷崖的旁邊。
那房子青磚碧瓦，巍峨雄壯，看起來是大氣，像是權貴人家的房子。唯一讓人搞不懂的就是為什麽這房子會建在斷崖邊上，這完全不是一個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在看那房屋檐角高揚，四角上面都有一條龍，對天而嘯。
“怎麽會把房子建在這種地方？”聶芷倩疑惑的說了一句，擡眸望去，那房子的正門上面寫著四個字，“有妖客棧！怎麽叫這個名字啊？”
辰譽的目光還沒有離開屋頂上的幾條龍，那龍似乎沒有爪子，更像是蛇。看了一會，突然聽到聶芷倩講話，瞬間明白了，驚道：“糟了，我們走到妖的地盤了。”
“真的有妖？”聶芷倩難以相信的問道。
“這客棧確實有妖氣，我們快走！”
辰譽話音未落，客棧的周圍忽然起了一陣濃霧，濃到完全看不見來時的路了。
“難得有緣，兩位不進來坐坐嗎？”客棧裏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啊，就進來坐坐吧！”又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聶芷倩擡頭看著那客棧，看來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了，“我們怎麽辦？”
“他們把路封了，走不了了。”辰譽正說著，那客棧的門就自動打開了，裏面那女子聲音又傳了出來，“好俊俏的小夥，不如扔了你的小娘子，過來跟我好啊？”
“那小美人可比你漂亮多了，你若是要了那小子，就把這小美人讓給我吧。”
辰譽慢慢的放下聶芷倩，說道：“不要離開我身邊，這裏很危險！”
聶芷倩警惕的看看周圍，全部都被濃霧給蓋住了，根本什麽都看不見了，再望去，唯有那個有妖客棧是清晰可見的。“自己逃吧，我會拖累你的。”
“說什麽傻話，我怎麽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了？”辰譽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周圍，想要看看有沒有可以離開的路，但是霧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想走，也根本就不可能走得掉。
“我說，你就扔了你的小娘子過來跟我吧，我可不比她長得差！”那女子妖媚的聲音忽然間變得近在咫尺。
第17章：被逼嫁妖
辰譽心下不由一驚，那女妖出來了。一回頭，那女子果然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
妖媚的雙眼，朱紅的雙唇，錐子型的臉蛋，一身碧綠色的紗裙，腰間是淡青色的綢帶，抹胸緊緊的裹在胸前，卻好像快要蓋不住胸前的兩堆了。纖細的小蠻腰暴露在外面，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性感無比。
“怎麽樣，我不比她差吧？”那綠衣女子聲音酥的人骨頭都能軟了。
綠衣女子伏在辰譽耳邊說了句話，搞得辰譽全身都顫抖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辰譽掃了她一眼，笑著說道：“呵呵，難得你那麽有自信，不過在我看來差遠了！”
聶芷倩看看辰譽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你說什麽？我弄死她！”那綠衣女子瞬間暴怒，伸手就想要去掐死聶芷倩。
“啊……”聶芷倩不由向辰譽的身後躲去，辰譽迅速側身護著她，讓那綠衣女子沒辦法觸碰到聶芷倩。
“原來是只蛇妖！”辰譽冷聲說了一句，“一條小小的小青蛇居然也敢這樣放肆？這裏應該不屬於妖界吧？你們居然敢在這裏，還企圖謀害人類。”
那綠衣女子一聽這話瞬間楞住，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妖界的規矩？”
辰譽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勸你們快點離開這裏，妖有妖道，人有人路，你們若是繼續在這裏為非作歹，總會被人類和妖界的執法者看見的。”
“少嚇唬人了！我就不放你們兩個走，我看你們能怎麽樣？”那綠衣女子忽然伸手一揮。
“小心！”辰譽大驚之下馬上握緊了聶芷倩的手。
“一會就剁了餵我的蛇子蛇孫！”綠衣女子的聲音繼續傳過來，人卻已經看不見了。
只感覺眼前忽然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辰譽馬上反應過來，他們被那女妖傳送到了別處，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聶姑娘？”辰譽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抓著聶芷倩的手，慌忙順著尋過去，還好自己的眼睛有訓練過，漆黑的夜晚也還是能夠看見一些。辰譽緊張的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聶芷倩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真的有妖怪？”
“你怕不怕？”辰譽說話的時候緊緊的握著聶芷倩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人就不見了。
“沒事，我不怕。”聶芷倩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的，說話的時候一只手緊握著辰譽的手，嘴上說不怕其實不過是寬慰自己罷了，心裏怎麽可能會不害怕。
周圍忽然間亮了起來，聶芷倩驚訝的看著辰譽手掌心的那一團火焰，居然還可以用來做照明。
“看見了！”聶芷倩帶著一股溫暖的笑意，這種情況，雖然有些害怕，但是總不能讓辰譽擔心。
辰譽驚訝的看著周圍，是一個木制的牢房，兩人被關押在了裏面。
“起來。”辰譽一只手拉住聶芷倩，說道：“我來想辦法。”
聶芷倩看著辰譽說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怕他們，早就習慣了的感覺？”
“我記事開始就見過妖了，各種小妖，少說見過十幾個，所以我根本不怕他們，就跟人類一下，他們也有自己生活的世界，一般不敢隨意涉足人間的，我很奇怪他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辰譽說著又頓住，說道：“有人來了。”手一握，火光迅速消失了。
辰譽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拿著火把走了進來。
“你想幹什麽？”聶芷倩警惕的看著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一進來就盯著她看個不停，那眼神像極了人類的流氓。
黑衣男子開口說道：“小娘子，長那麽漂亮，不如嫁了我，跟我去妖界吧。”
聶芷倩馬上回道：“那不可能，我已經嫁過人了。”聶芷倩說著目光看向了辰譽。
“沒關系，我就殺了他，這樣你就守寡了，可以改嫁！”黑衣男子目光也跟著轉向辰譽，明顯是誤會了，要把他殺了。
“你要不要臉啊？做妖也得有最嚴好不好？”辰譽冷哼了一聲，將錯就錯說道：“她是我娘子，我若是容她被你搶走還是男人嗎？”
黑衣男子說道：“你能死在我的手下也是榮幸，我就先殺了你，再搶了你的娘子我看你能怎麽樣？”黑衣男子話音一落一掌劈了下來，隔著木欄還是把辰譽打得撞在了墻壁上。
“啊……”辰譽全身被他一掌震的快要散架了，“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辰譽！你怎麽樣？”聶芷倩把辰譽扶了起來，“流血了！你感覺怎麽樣？”聶芷倩扶著辰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沒事！”辰譽說著坐直了身子，道：“我不會讓他強迫你的，這家夥，我一定要收拾他！”
然而辰譽才剛剛坐起來又被那男子給打得到了下去，那掌風淩厲無比，完全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再來了。”聶芷倩看看那黑衣男子，又看看辰譽，沈思了一會扭頭對那個黑衣男子突然說道：“你把他放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黑衣男子瞬間怔住，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麽？”
聶芷倩放開辰譽，站起來走到木欄邊上，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黑衣男子，說道：“你是妖，我們是人，你想要收拾我們，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你抗衡，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乖乖的聽你的話你就放了他，否則我寧可自殺！”
“你……你在胡說什麽？”辰譽伸手拉住聶芷倩，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但是聶芷倩根本就不搭理他。
“可以嗎？我要看著他走！”聶芷倩繼續跟黑衣男子說話。
黑衣男子猶豫了片刻，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最後終於一跺腳說道：“好！就答應你了。我諒你也耍不了什麽花樣。我放他走，但是你要嫁給我跟我回妖界！”
“成交！”聶芷倩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半分怯弱，有的指示決心和勇氣。
“你瘋了？”辰譽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聶芷倩回頭看著辰譽冷靜的說道：“我知道，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辰譽怒道：“你去了妖界會被他們撕成碎片的。”
“有什麽好怕的呢？至少我跟他走他會護著我的，我不會那麽快死。”聶芷倩說著又看看外面，對那黑衣男子說道：“放人吧，我看著他走了我就跟你走！”
“好！”那黑衣男子說著打開了牢房的門，看著兩人走出來又道：“我叫做墨妖。”
“聶芷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辰譽看見聶芷倩真的要跟那蛇妖走了，心裏一陣刺痛，說道：“你真的不能跟他走！”
聶芷倩楞了楞說道：“走吧，不想看見你了。”
辰譽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今天好像是初一吧？天黑還早，不如我就留在這裏吃了你們的喜酒再走好了。”
聶芷倩驚了一下，說道：“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讓他走，結果他居然這樣。“你昏頭嗎？我叫你走啊！”
辰譽看著聶芷倩，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會走的，如果一定是這種結局，就讓我看一下好了。”
墨妖怔了一下，說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辰譽冷笑一聲，“應該是，怎麽你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你好歹也是蛇妖，你討個人類做老婆幹什麽？就算她再漂亮，幾十年就老死了，你還不如找個妖精作伴？”
墨妖說道：“我有的是妖精作伴啊，但是我還沒遇見過這麽漂亮的人類小娘子。”說著頓了一下，一把拉過聶芷倩，“走吧，既然他想要呆在這裏就讓他觀禮好了！我一會叫我的小妖們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第18章：九尾天狐
聶芷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看辰譽，心裏還在糾結，給他機會他不走，豈不是浪費自己的一番好意白白答應了那蛇妖的條件。
“等一下，他不滾的話我不嫁了！我不想看見他！”聶芷倩突然甩開墨妖，說道：“你讓他給我滾蛋!他留下來根本就是想要羞辱我的意思。”
墨妖楞了下，看看眼前氣憤無比的聶芷倩說道：“好！我叫他滾，來人，把他給我丟下山。”
話音一落，馬上就有兩個人首蛇身的家夥進來，想要強行把辰譽帶走。
辰譽忍無可忍，怒道：“蛇妖！你想清楚了沒有，人跟妖是不能結合的，你又不能把她帶回去當擺設，要是被妖王發現了你就死定了！”
“你……”墨妖看著辰譽，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這個也知道？”
“你當人間守衛死了就算了，你當妖王也是死的了？”辰譽說道：“你是想要罔顧天地法則？”辰譽沒想到自己所了解到的法則，居然有那麽多都是真實的。
墨妖冷漠的看著辰譽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是什麽人？”辰譽自嘲式的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對著空氣吹了一口氣。
聶芷倩呆呆的看著辰譽忽然倒了下去。
“你……你是妖？”墨妖一驚，看看暈倒的聶芷倩，又上下把辰譽打量了幾次，終於又忍不住笑道：“這根本不可能，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一點妖氣。”
“你真是幸運啊，我很久沒現原形了！今天剛好就讓你見識一下！”
辰譽臉上帶著一絲讓人難以置信的笑意，雙手一攤，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似乎有一股強大而又壓抑的力量正在爆發出來。房子都開始搖晃了。
“你……”墨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身體裏面壓制的強大力量，這人是妖沒錯，最重要的是跟他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妖，這簡直就是種族之王級別的。
“九尾天狐！你是九尾天狐……”墨妖驚叫了出來，“這個種族至高無上，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
“你以為的而已……”
辰譽說話的時候頭發已經全部都變成了純白的顏色，衣服，鞋子全部都跟著變成了白色，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身後九條尾巴慢慢的浮現了出來，兩顆獠牙露在嘴唇外面，爪子又尖又長，現在已經徹底的妖化了，根本就看不出還像是人類的樣子。
“這個……”墨妖驚慌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驚恐。
地面的搖晃還是沒有終止，屋頂上不住的有塵土落下，整個房子都快要被震坍塌了。墨妖擡頭看了一眼直接閃身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昏迷的聶芷倩倒在地上。
“聶姑娘！”辰譽瞬間就到了聶芷倩的身邊，一把抱起她，“我帶你走！”
聶芷倩方才只感覺眼前忽然一黑，再次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景象已經是另外一副場景。他們已經出來了。一切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回到了去傲劍山莊的那條路。辰譽還是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風姿卓絕的站在她的身旁。
“你……”聶芷倩一看到辰譽馬上向後退了幾步，自語道：“你……你是妖怪？你不要靠近我，這怎麽可能？”
辰譽郁悶的搖搖頭，說道：“怎麽可能啊？你剛剛被嚇到了吧”
聶芷倩說道：“我沒有，你剛剛吹了一口妖氣讓我暈，但是我還是有意識的，你忘了我修鬼道的，跟一般人不一樣。”
“是嗎？原來如此。”辰譽一臉的失望，許久才緩慢的解釋道：“確切的說，我是人類和妖生的！我的父親是人，你知道，但是我的母親，我想她應該是一只狐貍。”
“這不可能的？怎麽會？”聶芷倩還是無法相信，“你說妖有妖道的，如果你是妖你為什麽會留在人間？不是說人是不能和妖結合的？”
“總有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辰譽低語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麽！或許父親也是不想我在妖界生存吧，所以才把我留在了人類的世界。”
聶芷倩低頭不語，自顧自的搖搖頭，許久，突然擡起頭質問道：“你明明那麽厲害，為什麽要故意裝那麽弱騙我？你隨時都可以殺掉冷天寂的。”
“你以為我不想嗎？活在人間的妖不是被除妖師捕捉，就是被人類守衛驅趕！”辰譽繼續說道：“妖在人間惹了是非，就是妖王管理不善會受到天界責罰的。我做人可以殺了他，但是做妖就不可以，妖在人間殺人就是跨界行兇，違背天條隨時遭受天劫懲罰。”
辰譽說完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人。聶芷倩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舒服，連連後退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走吧，忘記你知道的一切。”辰譽說道:“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對我都沒好處！”辰譽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聶芷倩的反應。
聶芷倩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辰譽。總得說來，這人並沒有害自己，反而一直都在保護自己，有危險也會站在自己的前面擋住。“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從今以後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識過吧。”聶芷倩說完轉身離去，現在的她只想要快點回家，然後忘記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不管以後怎麽樣，都不要再牽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辰譽一直看著聶芷倩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卻沒有馬上返回傲劍山莊，而是一路遠遠的跟著。看見聶芷倩租了一輛馬車安全回到家才自己返回傲劍山莊。
山莊依舊是之前的樣子，什麽都沒有改變。自己再次回來心境卻變了不少。
辰譽一進門南宮寒就聽到下人稟告走了出來。
“師弟，你去哪了？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天。”南宮寒抱怨道，“我生怕你被那個使魔刀的家夥殺了，我派人去打聽，聽說他很久才走，一直在那邊徘徊。”
“沒事，我在樹林裏迷路了。”辰譽解釋。
南宮寒眉頭一皺，說道：“迷路，你不是吧？多大了居然會迷路。幸好沒事，爹出來了，派人到處找你呢。”
“師傅出來了？”辰譽楞了一下說道：“我去見他。”
南宮寒說道：“去吧，我不去了，你沒回來就我一個人，已經被他訓了兩天了。”
辰譽拍拍南宮寒的肩膀，說道：“一會喝酒去。”說完就往南宮絕的書房而去。
書房的外面有一個石鑄的大石，大石的中間挖了一個洞，裏面養了兩條錦鯉。辰譽每次走過這裏的時候都會看一下那兩條魚是否活的很好。
“譽兒，站在門外還不給我進來！”裏面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師傅！”辰譽一進門就恭恭敬敬的對著正站在書桌前面練書法的南宮絕行禮。
“沒事吧？”南宮絕一身黑色蟒紋長袍，略帶幾分白色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黑色發冠之中，全身不帶一點裝飾，看起來極為隨意的裝扮。他並沒有責怪辰譽什麽，反而是看他回來了就放心了。
“徒兒沒事。”辰譽說道：“師傅，徒兒遇見一個很奇怪的人。”
“是寒兒說的那個高人？”南宮絕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問道：“你去追他，有什麽收獲？”
辰譽說道：“他說他姓沈，認識父親。”
“姓沈？”南宮絕聽到這個姓氏也是驚了一下，問道：“沈奕？”
“師傅你認識他？”辰譽不解。
“你爹曾有一個好友，姓沈，他原本該是你的姑父，可惜你姑姑去世的早，後來他獨自一個人走了，再也沒有人見過，那時候你爹還沒有失蹤，倒是他先走了。”南宮絕一邊回想，一邊說道：“說起來快二十年了，他也老了吧？”
“師傅，我就是要跟您說這個，他很年輕，就跟十八九歲的人一樣。”
“你說什麽？”南宮絕楞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辰譽沈默了一下，說道：“師傅您等一下，我畫給您。”辰譽說完馬上拿起了桌上的狼毫筆，飛快的化了一幅人物畫。
第19章：迷離往事
看著那幅畫像上面的人，南宮絕的臉色也是起了很大的波瀾。
辰譽從來沒有見過師傅有這樣的表情，靜候在原地，等待師傅的回應。
“你看見的真的是他？”南宮絕搖搖頭，根本沒有辦法相信，當年那個比自己還要稍微大一點的少年現在居然還是那時候的那副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老。“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兒子？”
“可是，他說他就是沈奕，而且他的武功很詭異，他只是出來手揮了一下，我們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人已經全部被他震開了，他還警告我們，如果再繼續在那裏打擾他就殺了我們。”辰譽也是滿心的疑惑，那個人看來是真的，真的是父親當年的朋友的話，就是說那個人一定不是人類了，人類不可能過了二十年都沒有變老，那麽他也是妖不成？
“沈奕當年就很強，那時候師妹剛剛去世了，師兄也很消沈，在江湖上大開殺戒，後來有人來尋仇，師兄就和沈奕一起離開了白家莊，但是沒多久兩人就走散了，師兄不知去向。找上門把你爺爺殺了，我想去報仇，但是我武功太低，於是沈奕跟我一起去了，但是我們兩個聯手都打不過童山鬼佬，最後只好先回來了，我留在白家莊的那段時間沈奕就出去找師兄了，後來師兄就親自去找童山鬼佬給師傅報了仇，不過人很快又走了，他走之前曾跟我說過，他為了練成烈焰神功，身體遭到了很大的反噬，已經活不了多久。”南宮絕神色凝重的說道：“再後來，就是幾年之後了，師兄把你抱回來交給我，但是沈奕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打聽過，卻沒有知道這麽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裏，那時候有個家夥叫狂龍子，他跟你爹交手輸了，我後來聽說他跟沈奕打過，不久也失蹤了。”
辰譽疑惑，說道：“狂龍子，當年武林排名前三的高手啊？”
“就是他。”南宮絕說道：“那時候我一心研究鑄劍術荒廢了武功，師兄就是個武癡，除了練武什麽都不做，原本我們兩個可以配合剛剛好一起打理白家莊，可是小師妹因為師兄得罪人被人害了，從那以後就出了很大的問題，師兄性情大變，殺了很多人，白家莊也因此樹敵無數，尋仇的越來越多，師兄又不打理山莊，我只好給山莊改了名字，放消息說白家莊已經賣給了別人，現在就連你都不能說自己姓白。”
辰譽以前也聽師傅說過一些以前的舊事，但是全部都不完整，零零碎碎的，再加上他從別處聽來的更是亂七八糟。師傅也曾經歷了太多的江湖紛爭，背負了無數的傷痛往事。現在過去的那些事情已近漸漸的拼接完整了，就差自己的身世了，自己的身世全部的謎團都在父親的身上，
“師傅，你說爹他會不會沒死啊？”辰譽思索了許久開口詢問。
南宮絕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很多次，師兄，到底是生是死，他走的時候曾經將自己大半的功力都傳給了我和沈奕，說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幾年之後他把你抱回來，我看他那個時候卻又不像會有事的樣子，我問他，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又走了。”
“我想我明白了。”辰譽似乎一下子猜透了，說道：“我爹當年是走火入魔，所以才會那樣，但是他把功力散了之後身體就沒那麽大問題了，說不定他還沒死，只是在某個地方活著。”辰譽越想越覺得是對的，父親仇家太多，功力散了之後就更不能現身了，一定會被人尋仇的。可是自己的母親又是怎麽回事呢？為什麽是妖？
南宮絕一手搭在辰譽的肩膀上，寬慰道：“我知道你很想見他，但是他這十幾年都沒有出現過，如果真的活著總該來看看你，即便不會來，也該有點消息傳回來，但是什麽都沒有，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辰譽沈默了一下，說道：“師傅，我想出去找我爹。”
南宮絕馬上追問：“毫無線索，你想去哪裏找？”
辰譽說道：“不管去哪裏都好，就去當年父親去過的某些地方好了，說不定他曾經回去過，有線索也說不定。”
南宮絕想了想道：“罷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不阻止你，但是一定要註意自己的身份，早點回來。”
“是，我知道了，師傅！”現在有了那麽一點點線索，辰譽只想要快點去找父親。
“再等一下，譽兒。”南宮絕忽然叫住辰譽，問道：“你知道你師兄最近在外面幹什麽？”
“師兄？他做什麽我不是很清楚啊。”辰譽說道。
“不管幹什麽？你們兩個，都要離夜家人遠一點。”南宮絕說道：“夜思文不是說他金盆洗手嗎？我看他是準備讓夜無痕上位的。”
辰譽靜靜的聽著南宮絕說話，疑惑道：“師傅，夜家……”
南宮絕說道：“夜思文的大哥夜思遠，就是被你父親殺掉的那個，你應該清楚，雖然這麽久都沒有報仇，但是如果他懷疑你的身份就難說了，所以還是盡量少來往的好。”
辰譽說道：“我會註意的，也會提醒師兄。”
“去吧，走之前再來跟我說，我最近在研究一塊天外玄鐵，或許可以鑄出一把絕世好劍。”南宮絕說著擺手讓辰譽出去。
辰譽點點頭，說道：“弟子出去了。”
夕陽正好，一天的光陰又快要過去了。
辰譽又看見了門前的兩條錦鯉，不知道為什麽這兩條錦鯉總是給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辰譽又盯著那石臺看了許久，疑惑道：“難不成這兩條錦鯉要化妖了不成？”辰譽又細細看了一下，卻又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只好作罷，起身離開。
花園裏的花還是開的那麽嬌艷，辰譽再次路過了之前聶芷倩住的房間，不由駐足停留了一會，站在花園中，許久嘆息了一口氣。
花開依舊，故人不在。
“師弟啊！”南宮寒不知道突然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伸手搭著辰譽說道：“睹物思人了吧？”
辰譽郁悶道：“你胡扯什麽？之前就胡扯，現在又來，我跟你說，剛剛師傅問我了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幹什麽。”
“你怎麽說的？”南宮寒楞了一下，面露怯色。
“我說不是很清楚。”辰譽嘆氣說道：“不過師傅說了，讓我們遠離夜家的人，我們兩家有仇的。”
“那就慘了，有仇還能怎麽辦？”南宮寒不由皺眉，雙手抱著頭，說道：“你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我上次還因為你把夜無痕給得罪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跟阿淩解釋。”
辰譽說道：“夜思文一定不會把夜無淩嫁給你的，我勸你不要再跟她來往了。”
“你說這話，你能不能幫幫我？”南宮寒十分郁悶，說道：“要怎麽辦啊？你快點幫我想辦法！”
“仇要怎麽解啊？”辰譽不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想辦法吧，別說我沒勸過你。”
“唉……”南宮寒長嘆起來，說道：“怎麽這樣啊？我一會要出去，你不要告訴我爹啊。”
“你還出去？”辰譽一腳踹出去，“趕緊滾蛋！”
南宮寒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我剛剛被你打斷了，有件事要告訴你的。”
“恩？”辰譽頓了一下。
南宮寒又走了回來，站在辰譽的身旁說道：“我聽說你的聶姑娘要嫁人了，江北薛家薛公子，本月十五。”
“嫁人？本月十五，太快了吧？那不是還有幾天？”辰譽整個人瞬間呆住，這個不太可能吧，不是才剛剛回去，突然就要嫁人了？“你哪裏聽來的？”
“江湖上都在說，薛公子幾年前就對聶姑娘一見鐘情了，可惜聶姑娘一直都不喜歡他，我特地幫你去打聽了，聽說聶芷倩一回家就答應了這樁婚事。”南宮寒說著一臉疑惑的問道：“你跟她之前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都說你想太多了！”辰譽說完直接走了，不想再跟南宮寒說下去了。
第20章：紅顏待嫁
走了沒一會，辰譽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身不由己的回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每次想到都會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都是不可能的，下次不要再想了，結果最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來。
聶芷倩直接回去了，但是怎麽會突然就答應要嫁人了？快的有些離譜，難道她就是為了能夠不再被夜無痕糾纏？這樣的決定以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無論再想多少都是沒有用的，辰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房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禮。“我還是去找父親好了，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是很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辰譽正準備出門就看見南宮寒也牽著馬在門口等著他。
辰譽看到站在門前石獅子旁邊的南宮寒，蹙眉問道：“我出門有事你要去哪裏幹什麽？”
南宮寒側身上馬跟著辰譽一起走，說道：“我先跟你一塊去啊，等下山之後呢我要去找阿淩。”
“你信不信我告訴師傅去？”辰譽怒道，“我已經跟你說了，你怎麽不相信啊？”
“誰說我不相信啊？”南宮寒一只手挖著耳朵說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我上次回來之後就沒機會出門去，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辰譽用鼻子嗤了一聲，“算了，我懶得說你了。”辰譽駕著馬跑了一段，忽然又開口問道：“聶姑娘真的本月十五就出嫁？你會不會搞錯了？”
“我會搞錯別人不會搞錯了吧？你不是不關心嗎？口是心非，趕緊去找你的人吧！”南宮寒說著指指前方，“我走右邊啊，你回去千萬不要告訴我爹我去了夜家莊，就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知道了。”辰譽應了一聲策馬向左方的道路而去，南宮寒則走了右邊的道路。兩條路分別去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夜家莊的方向，另外一個就是臨安聶家的方向。
***
夜色已經深了，頭頂上的半輪月高懸，月明星稀，樹影斑駁。
月光下的庭院花園披著一絲皎潔的紗衣，仿佛剛剛被雨水沖洗過一樣的幹凈色彩。夜晚的花幾乎都雕零了，碧綠的葉子上沾滿了晶瑩的露水。
大理石雕的白色石桌凳子，在這月光下也是另有一番景象。桌上放了一碟糕點還有一盤水果，全都滿滿的沒有動過。
聶芷倩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任由自己沐浴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之下。要不了幾天就會到十五了，到時候就必須要出嫁了。現在還有機會讓自己後悔嗎？自己剛剛回來，姐夫就已經在家裏等著自己回來了，說是要接自己去夜家住幾天，只要自己嫁了他才會死心了吧？可是辰譽他……為什麽會那樣？
“三小姐，你該休息了。”貼身丫鬟翡翠關切的說道。
“我再坐一會，你去吧。”聶芷倩說道。
“可是小姐，天很晚了。”翡翠郁悶的撅著嘴，小姐不休息，自己怎麽敢去休息。“小姐，明天一早還要去試嫁衣，薛家的聘禮也都要你過目的，你要早點休息才有精神的。”
“行了，我知道了……”聶芷倩說著忽然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院中的紅楓樹，說道：“翡翠，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去做，第一，回房間去睡覺，不用管我；第二，去廚房燒水給我煮一壺茶，要剛剛燒開的水來沏。”
“那——小姐，我幫你煮了茶以後就去睡！”翡翠郁悶起來，早知道就去休息了，這麽晚了還得去煮茶。
看著那丫鬟走遠了，辰譽終於從那院中的紅楓樹上面落了下來。
“真的是你？你來幹什麽？”聶芷倩坐在石桌旁邊，不敢擡頭去看辰譽。
辰譽咬了一下牙，上前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草率的做決定？這不像你。”
聶芷倩楞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夜空，說道：“這跟你沒有什麽關系吧，我認識薛公子他人不錯的，能嫁給他，對我和整個聶家都有好處。”
“是嗎？”辰譽冷漠的哼了一聲，說道：“所以呢……你就要去嫁給他了？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聶芷倩說道：“不是，這是我想的壞辦法中唯一不那麽壞的。”
“那你的好辦法呢？”辰譽問道。
“我的好辦法已經沒有了。”聶芷倩低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之前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辦法，結果，卻是最壞的，所以我只有另外再選一個了。”
“或許不是呢？”辰譽問道。
聶芷倩頓了一會，說道：“俗語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辰譽的聲音沈了下去。“算了，這個給你。”辰譽說著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墨色刀鞘的匕首遞了過去。
“匕首？我要它幹什麽？”聶芷倩怔了一下，他把這個給自己防身的嗎？
“這是純陽真火鍛造過的，可以幫你驅趕鬼魅，你帶著它以後就不用害怕了。”辰譽見聶芷倩不肯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繼續說道：“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聶芷倩整個人呆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哀傷，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問道：“你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辰譽靜靜的站著，許久終於開口說道：“我也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的我爹還有我娘。”
“你準備去哪裏？”聶芷倩追問。
辰譽說道：“我已經問過師傅，大概知道要去哪裏了。”
聶芷倩驚道：“那你娘呢？難道要去妖界嗎？”
“我想找到我爹應該就可以找到我娘了吧。”辰譽猶豫了一會說道：“我走了，你保重吧！”
“辰譽……”聶芷倩忍不住對著辰譽的背影喊了一聲，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
“我本姓白，名晟，表字辰譽。”辰譽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過了今晚還是都忘了吧，就當我們從未相識。”
辰譽說完用力嘆息了一口氣，足下一點，已經輕輕的越過了圍墻，身影消失在夜晚的黑幕之中。
“辰譽……”聶芷倩無力的念了一句，傷心的拿起辰譽放在桌上的那把墨色匕首，隨即又坐會石桌邊，低頭趴在了石桌上。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有做，明明一直期望他能來，可是他來了又能怎麽樣？他會帶自己走嗎？不會。自己會跟他走嗎？不會，也不能。原來一切不過是枉然而已，自己跟他終究是不可能再一起的，說到底他是妖，自己是人？真的有勇氣要跟他在一起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去冒天下之大不韙。
“小姐，茶來了。”丫鬟翡翠端著一壺熱氣騰騰的差走了過來，看見趴著的聶芷倩有些訝異，“小姐，你哭啦？你怎麽來？”
“我沒事。”聶芷倩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珠，怎麽會掉眼淚，不是沒那麽在乎嗎？
翡翠倒了一杯茶，問道：“小姐，你要不要回房休息啊？”
“恩，不用收拾了，你也去睡吧。”聶芷倩說著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那小姐，我去睡了。”翡翠應了一聲，也回房去了。
聶芷倩用力關上了房門，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了，靠著門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淚已經徹底的決堤了。
“辰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妖……”聶芷倩捂著自己的臉，已經不想在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喉嚨裏不住的抽泣,含糊不清的自語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妖，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為什麽會是妖……”
一連好幾天，聶芷倩都感覺自己過得迷迷糊糊的，有的時候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幹什麽？父親母親看自己總是精神恍惚還特地叫了兩個大夫過來看看自己，結果大夫也說不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是說要好好的休息。
或許只有自己知道了，沒有心的人，幹什麽都不會好了，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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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有妖客棧
聶芷倩跟在辰譽的身後，沒走幾步突然伸手遞了一個野梨出去，說道：“給你吃啊！”
“你沒吃完？”辰譽楞了一下，看見聶芷倩滿臉笑意的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伸手去接。
“是啊，我留了兩個。”聶芷倩說著又拿了一個出來一手一個，說道：“你吃吧，一人一個。”
“其實昨天本來還剩幾個，不過夜裏都被我吃光了，根本不夠吃。”辰譽還是沒有去接，說道：“你先吃吧，我一會看看能不能抓到野雞或者野兔什麽的。”
“你吃吧！”聶芷倩說著直接伸手拉住辰譽塞了一個在他手裏，說道：“你要是不吃，一會就算有野雞或者野兔，我看你也沒力氣抓了，要是碰上野獸什麽的，得做別人的盤中餐了。”聶芷倩說著不再看他，自己拿著野梨咬了一口。
“好啊，謝謝！”辰譽笑了一下，一邊吃梨一邊拉著劍開路。
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辰譽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聶芷倩不解的看著他。
“有水聲！”辰譽隱隱聽見了前方傳來水聲，前面應該有河，“有水，應該有魚，我們去看看。”說完就快步往前走去。
“你慢一點等我一下啦。”聶芷倩提起礙事的衣裙，跟上辰譽。
前面果然是一條河，一眼望去河水清澈見底，偶爾看見有幾條魚在水底游過，歡快無比。河的兩岸雜草叢生，濃密茂盛。這裏長久沒有人來，草都長的快有人高了。
“有吃的了！”辰譽說著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脫了外袍之後又開始脫裏衣。
“你幹嘛？”聶芷倩一見辰譽脫衣服，瞬間整張臉都紅了，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呃，不好意思……你去那邊大樹下面等我吧，我下河抓魚！很快的。”辰譽楞了一下，自己居然忘記了男女有別，真是糊塗。
“哦……”聶芷倩一路都不敢回頭，默默的走到了河岸不遠處的一個大樹下面。
聶芷倩將樹周圍的草簡單清理了一下，令空地足夠自己坐下。
辰譽生怕再遇見尷尬的事情，只是脫了上衣，赤著胳膊，卷起褲腳，提劍跳到了河裏。岸邊的河水才剛剛過膝，越往裏去越深。辰譽也沒有往裏面走，只是在旁邊找了個位置站定，準備用劍插魚。
聶芷倩一個人坐在大樹下面，不免又回想起之前在傲劍山莊的事情，那時候自己簡直快被辰譽氣死了，又沒有辦法找他理論。現在卻在這裏跟他一起走，還孤男寡女共處了兩日，算起來，他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因為只有一間茅屋，他就坐在外面，明明只有兩個人還是會顧慮女子的名節。
想著想著，聶芷倩不由向著辰譽在的方向望去。他正在用劍插魚，但是似乎沒什麽效果，那麽久一條魚都沒有插到。
聶芷倩看了一會不由笑了出來，盤坐在地上，雙手托腮，看著辰譽一劍一劍的去插魚，結果毫無收獲。
“我看你那樣是插不到的，想其他辦法吧！”聶芷倩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對著辰譽喊了一聲。
“我再加把勁……”辰譽尷尬的回頭看看聶芷倩，突然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說道：“你坐著不要動！”說話的時候就直接從水裏跳了上來，任由褲子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右手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劍，快步向著聶芷倩的方向跑了過來。
聶芷倩再傻也知道肯定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叫自己不要動，卻跑了過來，自己身後有什麽嗎？聶芷倩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奇，雙眼不住的向著旁邊飄去，是野獸嗎？但是身體卻不敢動彈一下，生怕身後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隨時要了自己的命。
正在猶豫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聶芷倩的頭頂上飛了出去，聶芷倩一見那黑影向著辰譽的方向飛去，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伏在地上。
是蛇？比之前被辰譽打死的那條還要粗，剛剛就盤在聶芷倩身後的樹上面，幸好沒有亂動，不然死定了。
辰譽的劍瞬間揮出了幾個劍花，不等那蛇飛到自己身邊已經將它砍了個七零八落。
“嚇死我了……”聶芷倩驚慌的坐起來，看著辰譽抱怨道：“怎麽來回都是遇見蛇啊？”整個人都快要哭出來了。
“都怪我，剛剛不應該叫你過來的，至少應該檢查一下。”辰譽伸手扶起聶芷倩，自責的說道：“算了，不抓魚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好。”聶芷倩被剛剛那蛇嚇的腳軟，整個人不得不抱著辰譽的胳膊才站得起來。“我腿軟走不動。”
“等我一下。”辰譽說著整個人松開了聶芷倩，隨即全身都開始冒熱氣，他在運功，蒸幹自己褲子上的水，不到一會原本濕漉漉往下滴水的衣服就看不到水的痕跡了。辰譽迅速穿上了自己的上衣，背起了聶芷倩，說道：“我們往河的上游走。”
“這個地方怎麽那麽奇怪啊？飛禽走獸沒看見，蛇就那麽多。”聶芷倩趴在辰譽的背上抱怨了起來，說道：“我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這條河的去向吧？”
“看來是的，我們順著河往上走，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辰譽這一次走的極快，簡直是運著輕功沿著河岸奔跑。
“你累了吧？你把我放下來吧。”聶芷倩挽起袖子幫辰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你昨晚都沒睡，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不行，我們今天一定要離開這裏，不能耽誤時間了。”辰譽說什麽都不肯停下來，依舊是帶著聶芷倩飛奔。
“那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出了那麽多汗。”聶芷倩關切的說著，就連看辰譽的眼神都比先前柔和了幾分。
“等會再說吧。”辰譽一邊觀察前方的路，一邊繼續向前疾奔。
聶芷倩沒有辦法，自己說什麽他都不肯聽，只又默默的摟著他，一只手幫他擦去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前面有路，我們走出來了。”辰譽終於放慢了腳步。
聶芷倩擡頭往前，前面真的有一條小路，順著那小路，就可以走到斷崖頂上了。“真的有路上去了，太好了，休息一下吧。”
“你看那上面好像有個房子啊？”辰譽伸手指指前方，似乎是有個挺大的房子建在那上面。“我們到那裏去吧。”辰譽沒有停留，背著聶芷倩沿著那小道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走了近半個時辰，兩人終於上到了斷崖的頂上。不遠處果然是有個房子，就建在斷崖的旁邊。
那房子青磚碧瓦，巍峨雄壯，看起來是大氣，像是權貴人家的房子。唯一讓人搞不懂的就是為什麽這房子會建在斷崖邊上，這完全不是一個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在看那房屋檐角高揚，四角上面都有一條龍，對天而嘯。
“怎麽會把房子建在這種地方？”聶芷倩疑惑的說了一句，擡眸望去，那房子的正門上面寫著四個字，“有妖客棧！怎麽叫這個名字啊？”
辰譽的目光還沒有離開屋頂上的幾條龍，那龍似乎沒有爪子，更像是蛇。看了一會，突然聽到聶芷倩講話，瞬間明白了，驚道：“糟了，我們走到妖的地盤了。”
“真的有妖？”聶芷倩難以相信的問道。
“這客棧確實有妖氣，我們快走！”
辰譽話音未落，客棧的周圍忽然起了一陣濃霧，濃到完全看不見來時的路了。
“難得有緣，兩位不進來坐坐嗎？”客棧裏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啊，就進來坐坐吧！”又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聶芷倩擡頭看著那客棧，看來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了，“我們怎麽辦？”
“他們把路封了，走不了了。”辰譽正說著，那客棧的門就自動打開了，裏面那女子聲音又傳了出來，“好俊俏的小夥，不如扔了你的小娘子，過來跟我好啊？”
“那小美人可比你漂亮多了，你若是要了那小子，就把這小美人讓給我吧。”
辰譽慢慢的放下聶芷倩，說道：“不要離開我身邊，這裏很危險！”
聶芷倩警惕的看看周圍，全部都被濃霧給蓋住了，根本什麽都看不見了，再望去，唯有那個有妖客棧是清晰可見的。“自己逃吧，我會拖累你的。”
“說什麽傻話，我怎麽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了？”辰譽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周圍，想要看看有沒有可以離開的路，但是霧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想走，也根本就不可能走得掉。
“我說，你就扔了你的小娘子過來跟我吧，我可不比她長得差！”那女子妖媚的聲音忽然間變得近在咫尺。
第17章：被逼嫁妖
辰譽心下不由一驚，那女妖出來了。一回頭，那女子果然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
妖媚的雙眼，朱紅的雙唇，錐子型的臉蛋，一身碧綠色的紗裙，腰間是淡青色的綢帶，抹胸緊緊的裹在胸前，卻好像快要蓋不住胸前的兩堆了。纖細的小蠻腰暴露在外面，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性感無比。
“怎麽樣，我不比她差吧？”那綠衣女子聲音酥的人骨頭都能軟了。
綠衣女子伏在辰譽耳邊說了句話，搞得辰譽全身都顫抖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辰譽掃了她一眼，笑著說道：“呵呵，難得你那麽有自信，不過在我看來差遠了！”
聶芷倩看看辰譽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你說什麽？我弄死她！”那綠衣女子瞬間暴怒，伸手就想要去掐死聶芷倩。
“啊……”聶芷倩不由向辰譽的身後躲去，辰譽迅速側身護著她，讓那綠衣女子沒辦法觸碰到聶芷倩。
“原來是只蛇妖！”辰譽冷聲說了一句，“一條小小的小青蛇居然也敢這樣放肆？這裏應該不屬於妖界吧？你們居然敢在這裏，還企圖謀害人類。”
那綠衣女子一聽這話瞬間楞住，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妖界的規矩？”
辰譽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勸你們快點離開這裏，妖有妖道，人有人路，你們若是繼續在這裏為非作歹，總會被人類和妖界的執法者看見的。”
“少嚇唬人了！我就不放你們兩個走，我看你們能怎麽樣？”那綠衣女子忽然伸手一揮。
“小心！”辰譽大驚之下馬上握緊了聶芷倩的手。
“一會就剁了餵我的蛇子蛇孫！”綠衣女子的聲音繼續傳過來，人卻已經看不見了。
只感覺眼前忽然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辰譽馬上反應過來，他們被那女妖傳送到了別處，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聶姑娘？”辰譽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抓著聶芷倩的手，慌忙順著尋過去，還好自己的眼睛有訓練過，漆黑的夜晚也還是能夠看見一些。辰譽緊張的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聶芷倩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真的有妖怪？”
“你怕不怕？”辰譽說話的時候緊緊的握著聶芷倩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人就不見了。
“沒事，我不怕。”聶芷倩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的，說話的時候一只手緊握著辰譽的手，嘴上說不怕其實不過是寬慰自己罷了，心裏怎麽可能會不害怕。
周圍忽然間亮了起來，聶芷倩驚訝的看著辰譽手掌心的那一團火焰，居然還可以用來做照明。
“看見了！”聶芷倩帶著一股溫暖的笑意，這種情況，雖然有些害怕，但是總不能讓辰譽擔心。
辰譽驚訝的看著周圍，是一個木制的牢房，兩人被關押在了裏面。
“起來。”辰譽一只手拉住聶芷倩，說道：“我來想辦法。”
聶芷倩看著辰譽說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怕他們，早就習慣了的感覺？”
“我記事開始就見過妖了，各種小妖，少說見過十幾個，所以我根本不怕他們，就跟人類一下，他們也有自己生活的世界，一般不敢隨意涉足人間的，我很奇怪他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辰譽說著又頓住，說道：“有人來了。”手一握，火光迅速消失了。
辰譽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拿著火把走了進來。
“你想幹什麽？”聶芷倩警惕的看著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一進來就盯著她看個不停，那眼神像極了人類的流氓。
黑衣男子開口說道：“小娘子，長那麽漂亮，不如嫁了我，跟我去妖界吧。”
聶芷倩馬上回道：“那不可能，我已經嫁過人了。”聶芷倩說著目光看向了辰譽。
“沒關系，我就殺了他，這樣你就守寡了，可以改嫁！”黑衣男子目光也跟著轉向辰譽，明顯是誤會了，要把他殺了。
“你要不要臉啊？做妖也得有最嚴好不好？”辰譽冷哼了一聲，將錯就錯說道：“她是我娘子，我若是容她被你搶走還是男人嗎？”
黑衣男子說道：“你能死在我的手下也是榮幸，我就先殺了你，再搶了你的娘子我看你能怎麽樣？”黑衣男子話音一落一掌劈了下來，隔著木欄還是把辰譽打得撞在了墻壁上。
“啊……”辰譽全身被他一掌震的快要散架了，“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辰譽！你怎麽樣？”聶芷倩把辰譽扶了起來，“流血了！你感覺怎麽樣？”聶芷倩扶著辰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沒事！”辰譽說著坐直了身子，道：“我不會讓他強迫你的，這家夥，我一定要收拾他！”
然而辰譽才剛剛坐起來又被那男子給打得到了下去，那掌風淩厲無比，完全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再來了。”聶芷倩看看那黑衣男子，又看看辰譽，沈思了一會扭頭對那個黑衣男子突然說道：“你把他放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黑衣男子瞬間怔住，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麽？”
聶芷倩放開辰譽，站起來走到木欄邊上，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黑衣男子，說道：“你是妖，我們是人，你想要收拾我們，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你抗衡，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乖乖的聽你的話你就放了他，否則我寧可自殺！”
“你……你在胡說什麽？”辰譽伸手拉住聶芷倩，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但是聶芷倩根本就不搭理他。
“可以嗎？我要看著他走！”聶芷倩繼續跟黑衣男子說話。
黑衣男子猶豫了片刻，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最後終於一跺腳說道：“好！就答應你了。我諒你也耍不了什麽花樣。我放他走，但是你要嫁給我跟我回妖界！”
“成交！”聶芷倩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半分怯弱，有的指示決心和勇氣。
“你瘋了？”辰譽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聶芷倩回頭看著辰譽冷靜的說道：“我知道，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辰譽怒道：“你去了妖界會被他們撕成碎片的。”
“有什麽好怕的呢？至少我跟他走他會護著我的，我不會那麽快死。”聶芷倩說著又看看外面，對那黑衣男子說道：“放人吧，我看著他走了我就跟你走！”
“好！”那黑衣男子說著打開了牢房的門，看著兩人走出來又道：“我叫做墨妖。”
“聶芷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辰譽看見聶芷倩真的要跟那蛇妖走了，心裏一陣刺痛，說道：“你真的不能跟他走！”
聶芷倩楞了楞說道：“走吧，不想看見你了。”
辰譽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今天好像是初一吧？天黑還早，不如我就留在這裏吃了你們的喜酒再走好了。”
聶芷倩驚了一下，說道：“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讓他走，結果他居然這樣。“你昏頭嗎？我叫你走啊！”
辰譽看著聶芷倩，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會走的，如果一定是這種結局，就讓我看一下好了。”
墨妖怔了一下，說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辰譽冷笑一聲，“應該是，怎麽你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你好歹也是蛇妖，你討個人類做老婆幹什麽？就算她再漂亮，幾十年就老死了，你還不如找個妖精作伴？”
墨妖說道：“我有的是妖精作伴啊，但是我還沒遇見過這麽漂亮的人類小娘子。”說著頓了一下，一把拉過聶芷倩，“走吧，既然他想要呆在這裏就讓他觀禮好了！我一會叫我的小妖們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第18章：九尾天狐
聶芷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看辰譽，心裏還在糾結，給他機會他不走，豈不是浪費自己的一番好意白白答應了那蛇妖的條件。
“等一下，他不滾的話我不嫁了！我不想看見他！”聶芷倩突然甩開墨妖，說道：“你讓他給我滾蛋!他留下來根本就是想要羞辱我的意思。”
墨妖楞了下，看看眼前氣憤無比的聶芷倩說道：“好！我叫他滾，來人，把他給我丟下山。”
話音一落，馬上就有兩個人首蛇身的家夥進來，想要強行把辰譽帶走。
辰譽忍無可忍，怒道：“蛇妖！你想清楚了沒有，人跟妖是不能結合的，你又不能把她帶回去當擺設，要是被妖王發現了你就死定了！”
“你……”墨妖看著辰譽，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這個也知道？”
“你當人間守衛死了就算了，你當妖王也是死的了？”辰譽說道：“你是想要罔顧天地法則？”辰譽沒想到自己所了解到的法則，居然有那麽多都是真實的。
墨妖冷漠的看著辰譽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是什麽人？”辰譽自嘲式的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對著空氣吹了一口氣。
聶芷倩呆呆的看著辰譽忽然倒了下去。
“你……你是妖？”墨妖一驚，看看暈倒的聶芷倩，又上下把辰譽打量了幾次，終於又忍不住笑道：“這根本不可能，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一點妖氣。”
“你真是幸運啊，我很久沒現原形了！今天剛好就讓你見識一下！”
辰譽臉上帶著一絲讓人難以置信的笑意，雙手一攤，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似乎有一股強大而又壓抑的力量正在爆發出來。房子都開始搖晃了。
“你……”墨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身體裏面壓制的強大力量，這人是妖沒錯，最重要的是跟他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妖，這簡直就是種族之王級別的。
“九尾天狐！你是九尾天狐……”墨妖驚叫了出來，“這個種族至高無上，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
“你以為的而已……”
辰譽說話的時候頭發已經全部都變成了純白的顏色，衣服，鞋子全部都跟著變成了白色，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身後九條尾巴慢慢的浮現了出來，兩顆獠牙露在嘴唇外面，爪子又尖又長，現在已經徹底的妖化了，根本就看不出還像是人類的樣子。
“這個……”墨妖驚慌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驚恐。
地面的搖晃還是沒有終止，屋頂上不住的有塵土落下，整個房子都快要被震坍塌了。墨妖擡頭看了一眼直接閃身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昏迷的聶芷倩倒在地上。
“聶姑娘！”辰譽瞬間就到了聶芷倩的身邊，一把抱起她，“我帶你走！”
聶芷倩方才只感覺眼前忽然一黑，再次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景象已經是另外一副場景。他們已經出來了。一切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回到了去傲劍山莊的那條路。辰譽還是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風姿卓絕的站在她的身旁。
“你……”聶芷倩一看到辰譽馬上向後退了幾步，自語道：“你……你是妖怪？你不要靠近我，這怎麽可能？”
辰譽郁悶的搖搖頭，說道：“怎麽可能啊？你剛剛被嚇到了吧”
聶芷倩說道：“我沒有，你剛剛吹了一口妖氣讓我暈，但是我還是有意識的，你忘了我修鬼道的，跟一般人不一樣。”
“是嗎？原來如此。”辰譽一臉的失望，許久才緩慢的解釋道：“確切的說，我是人類和妖生的！我的父親是人，你知道，但是我的母親，我想她應該是一只狐貍。”
“這不可能的？怎麽會？”聶芷倩還是無法相信，“你說妖有妖道的，如果你是妖你為什麽會留在人間？不是說人是不能和妖結合的？”
“總有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辰譽低語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麽！或許父親也是不想我在妖界生存吧，所以才把我留在了人類的世界。”
聶芷倩低頭不語，自顧自的搖搖頭，許久，突然擡起頭質問道：“你明明那麽厲害，為什麽要故意裝那麽弱騙我？你隨時都可以殺掉冷天寂的。”
“你以為我不想嗎？活在人間的妖不是被除妖師捕捉，就是被人類守衛驅趕！”辰譽繼續說道：“妖在人間惹了是非，就是妖王管理不善會受到天界責罰的。我做人可以殺了他，但是做妖就不可以，妖在人間殺人就是跨界行兇，違背天條隨時遭受天劫懲罰。”
辰譽說完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人。聶芷倩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舒服，連連後退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走吧，忘記你知道的一切。”辰譽說道:“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對我都沒好處！”辰譽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聶芷倩的反應。
聶芷倩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辰譽。總得說來，這人並沒有害自己，反而一直都在保護自己，有危險也會站在自己的前面擋住。“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從今以後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識過吧。”聶芷倩說完轉身離去，現在的她只想要快點回家，然後忘記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不管以後怎麽樣，都不要再牽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辰譽一直看著聶芷倩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卻沒有馬上返回傲劍山莊，而是一路遠遠的跟著。看見聶芷倩租了一輛馬車安全回到家才自己返回傲劍山莊。
山莊依舊是之前的樣子，什麽都沒有改變。自己再次回來心境卻變了不少。
辰譽一進門南宮寒就聽到下人稟告走了出來。
“師弟，你去哪了？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天。”南宮寒抱怨道，“我生怕你被那個使魔刀的家夥殺了，我派人去打聽，聽說他很久才走，一直在那邊徘徊。”
“沒事，我在樹林裏迷路了。”辰譽解釋。
南宮寒眉頭一皺，說道：“迷路，你不是吧？多大了居然會迷路。幸好沒事，爹出來了，派人到處找你呢。”
“師傅出來了？”辰譽楞了一下說道：“我去見他。”
南宮寒說道：“去吧，我不去了，你沒回來就我一個人，已經被他訓了兩天了。”
辰譽拍拍南宮寒的肩膀，說道：“一會喝酒去。”說完就往南宮絕的書房而去。
書房的外面有一個石鑄的大石，大石的中間挖了一個洞，裏面養了兩條錦鯉。辰譽每次走過這裏的時候都會看一下那兩條魚是否活的很好。
“譽兒，站在門外還不給我進來！”裏面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師傅！”辰譽一進門就恭恭敬敬的對著正站在書桌前面練書法的南宮絕行禮。
“沒事吧？”南宮絕一身黑色蟒紋長袍，略帶幾分白色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黑色發冠之中，全身不帶一點裝飾，看起來極為隨意的裝扮。他並沒有責怪辰譽什麽，反而是看他回來了就放心了。
“徒兒沒事。”辰譽說道：“師傅，徒兒遇見一個很奇怪的人。”
“是寒兒說的那個高人？”南宮絕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問道：“你去追他，有什麽收獲？”
辰譽說道：“他說他姓沈，認識父親。”
“姓沈？”南宮絕聽到這個姓氏也是驚了一下，問道：“沈奕？”
“師傅你認識他？”辰譽不解。
“你爹曾有一個好友，姓沈，他原本該是你的姑父，可惜你姑姑去世的早，後來他獨自一個人走了，再也沒有人見過，那時候你爹還沒有失蹤，倒是他先走了。”南宮絕一邊回想，一邊說道：“說起來快二十年了，他也老了吧？”
“師傅，我就是要跟您說這個，他很年輕，就跟十八九歲的人一樣。”
“你說什麽？”南宮絕楞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辰譽沈默了一下，說道：“師傅您等一下，我畫給您。”辰譽說完馬上拿起了桌上的狼毫筆，飛快的化了一幅人物畫。
第19章：迷離往事
看著那幅畫像上面的人，南宮絕的臉色也是起了很大的波瀾。
辰譽從來沒有見過師傅有這樣的表情，靜候在原地，等待師傅的回應。
“你看見的真的是他？”南宮絕搖搖頭，根本沒有辦法相信，當年那個比自己還要稍微大一點的少年現在居然還是那時候的那副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老。“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兒子？”
“可是，他說他就是沈奕，而且他的武功很詭異，他只是出來手揮了一下，我們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人已經全部被他震開了，他還警告我們，如果再繼續在那裏打擾他就殺了我們。”辰譽也是滿心的疑惑，那個人看來是真的，真的是父親當年的朋友的話，就是說那個人一定不是人類了，人類不可能過了二十年都沒有變老，那麽他也是妖不成？
“沈奕當年就很強，那時候師妹剛剛去世了，師兄也很消沈，在江湖上大開殺戒，後來有人來尋仇，師兄就和沈奕一起離開了白家莊，但是沒多久兩人就走散了，師兄不知去向。找上門把你爺爺殺了，我想去報仇，但是我武功太低，於是沈奕跟我一起去了，但是我們兩個聯手都打不過童山鬼佬，最後只好先回來了，我留在白家莊的那段時間沈奕就出去找師兄了，後來師兄就親自去找童山鬼佬給師傅報了仇，不過人很快又走了，他走之前曾跟我說過，他為了練成烈焰神功，身體遭到了很大的反噬，已經活不了多久。”南宮絕神色凝重的說道：“再後來，就是幾年之後了，師兄把你抱回來交給我，但是沈奕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打聽過，卻沒有知道這麽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裏，那時候有個家夥叫狂龍子，他跟你爹交手輸了，我後來聽說他跟沈奕打過，不久也失蹤了。”
辰譽疑惑，說道：“狂龍子，當年武林排名前三的高手啊？”
“就是他。”南宮絕說道：“那時候我一心研究鑄劍術荒廢了武功，師兄就是個武癡，除了練武什麽都不做，原本我們兩個可以配合剛剛好一起打理白家莊，可是小師妹因為師兄得罪人被人害了，從那以後就出了很大的問題，師兄性情大變，殺了很多人，白家莊也因此樹敵無數，尋仇的越來越多，師兄又不打理山莊，我只好給山莊改了名字，放消息說白家莊已經賣給了別人，現在就連你都不能說自己姓白。”
辰譽以前也聽師傅說過一些以前的舊事，但是全部都不完整，零零碎碎的，再加上他從別處聽來的更是亂七八糟。師傅也曾經歷了太多的江湖紛爭，背負了無數的傷痛往事。現在過去的那些事情已近漸漸的拼接完整了，就差自己的身世了，自己的身世全部的謎團都在父親的身上，
“師傅，你說爹他會不會沒死啊？”辰譽思索了許久開口詢問。
南宮絕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很多次，師兄，到底是生是死，他走的時候曾經將自己大半的功力都傳給了我和沈奕，說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幾年之後他把你抱回來，我看他那個時候卻又不像會有事的樣子，我問他，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又走了。”
“我想我明白了。”辰譽似乎一下子猜透了，說道：“我爹當年是走火入魔，所以才會那樣，但是他把功力散了之後身體就沒那麽大問題了，說不定他還沒死，只是在某個地方活著。”辰譽越想越覺得是對的，父親仇家太多，功力散了之後就更不能現身了，一定會被人尋仇的。可是自己的母親又是怎麽回事呢？為什麽是妖？
南宮絕一手搭在辰譽的肩膀上，寬慰道：“我知道你很想見他，但是他這十幾年都沒有出現過，如果真的活著總該來看看你，即便不會來，也該有點消息傳回來，但是什麽都沒有，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辰譽沈默了一下，說道：“師傅，我想出去找我爹。”
南宮絕馬上追問：“毫無線索，你想去哪裏找？”
辰譽說道：“不管去哪裏都好，就去當年父親去過的某些地方好了，說不定他曾經回去過，有線索也說不定。”
南宮絕想了想道：“罷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不阻止你，但是一定要註意自己的身份，早點回來。”
“是，我知道了，師傅！”現在有了那麽一點點線索，辰譽只想要快點去找父親。
“再等一下，譽兒。”南宮絕忽然叫住辰譽，問道：“你知道你師兄最近在外面幹什麽？”
“師兄？他做什麽我不是很清楚啊。”辰譽說道。
“不管幹什麽？你們兩個，都要離夜家人遠一點。”南宮絕說道：“夜思文不是說他金盆洗手嗎？我看他是準備讓夜無痕上位的。”
辰譽靜靜的聽著南宮絕說話，疑惑道：“師傅，夜家……”
南宮絕說道：“夜思文的大哥夜思遠，就是被你父親殺掉的那個，你應該清楚，雖然這麽久都沒有報仇，但是如果他懷疑你的身份就難說了，所以還是盡量少來往的好。”
辰譽說道：“我會註意的，也會提醒師兄。”
“去吧，走之前再來跟我說，我最近在研究一塊天外玄鐵，或許可以鑄出一把絕世好劍。”南宮絕說著擺手讓辰譽出去。
辰譽點點頭，說道：“弟子出去了。”
夕陽正好，一天的光陰又快要過去了。
辰譽又看見了門前的兩條錦鯉，不知道為什麽這兩條錦鯉總是給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辰譽又盯著那石臺看了許久，疑惑道：“難不成這兩條錦鯉要化妖了不成？”辰譽又細細看了一下，卻又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只好作罷，起身離開。
花園裏的花還是開的那麽嬌艷，辰譽再次路過了之前聶芷倩住的房間，不由駐足停留了一會，站在花園中，許久嘆息了一口氣。
花開依舊，故人不在。
“師弟啊！”南宮寒不知道突然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伸手搭著辰譽說道：“睹物思人了吧？”
辰譽郁悶道：“你胡扯什麽？之前就胡扯，現在又來，我跟你說，剛剛師傅問我了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幹什麽。”
“你怎麽說的？”南宮寒楞了一下，面露怯色。
“我說不是很清楚。”辰譽嘆氣說道：“不過師傅說了，讓我們遠離夜家的人，我們兩家有仇的。”
“那就慘了，有仇還能怎麽辦？”南宮寒不由皺眉，雙手抱著頭，說道：“你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我上次還因為你把夜無痕給得罪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跟阿淩解釋。”
辰譽說道：“夜思文一定不會把夜無淩嫁給你的，我勸你不要再跟她來往了。”
“你說這話，你能不能幫幫我？”南宮寒十分郁悶，說道：“要怎麽辦啊？你快點幫我想辦法！”
“仇要怎麽解啊？”辰譽不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想辦法吧，別說我沒勸過你。”
“唉……”南宮寒長嘆起來，說道：“怎麽這樣啊？我一會要出去，你不要告訴我爹啊。”
“你還出去？”辰譽一腳踹出去，“趕緊滾蛋！”
南宮寒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我剛剛被你打斷了，有件事要告訴你的。”
“恩？”辰譽頓了一下。
南宮寒又走了回來，站在辰譽的身旁說道：“我聽說你的聶姑娘要嫁人了，江北薛家薛公子，本月十五。”
“嫁人？本月十五，太快了吧？那不是還有幾天？”辰譽整個人瞬間呆住，這個不太可能吧，不是才剛剛回去，突然就要嫁人了？“你哪裏聽來的？”
“江湖上都在說，薛公子幾年前就對聶姑娘一見鐘情了，可惜聶姑娘一直都不喜歡他，我特地幫你去打聽了，聽說聶芷倩一回家就答應了這樁婚事。”南宮寒說著一臉疑惑的問道：“你跟她之前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都說你想太多了！”辰譽說完直接走了，不想再跟南宮寒說下去了。
第20章：紅顏待嫁
走了沒一會，辰譽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身不由己的回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每次想到都會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都是不可能的，下次不要再想了，結果最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來。
聶芷倩直接回去了，但是怎麽會突然就答應要嫁人了？快的有些離譜，難道她就是為了能夠不再被夜無痕糾纏？這樣的決定以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無論再想多少都是沒有用的，辰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房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禮。“我還是去找父親好了，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是很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辰譽正準備出門就看見南宮寒也牽著馬在門口等著他。
辰譽看到站在門前石獅子旁邊的南宮寒，蹙眉問道：“我出門有事你要去哪裏幹什麽？”
南宮寒側身上馬跟著辰譽一起走，說道：“我先跟你一塊去啊，等下山之後呢我要去找阿淩。”
“你信不信我告訴師傅去？”辰譽怒道，“我已經跟你說了，你怎麽不相信啊？”
“誰說我不相信啊？”南宮寒一只手挖著耳朵說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我上次回來之後就沒機會出門去，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辰譽用鼻子嗤了一聲，“算了，我懶得說你了。”辰譽駕著馬跑了一段，忽然又開口問道：“聶姑娘真的本月十五就出嫁？你會不會搞錯了？”
“我會搞錯別人不會搞錯了吧？你不是不關心嗎？口是心非，趕緊去找你的人吧！”南宮寒說著指指前方，“我走右邊啊，你回去千萬不要告訴我爹我去了夜家莊，就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知道了。”辰譽應了一聲策馬向左方的道路而去，南宮寒則走了右邊的道路。兩條路分別去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夜家莊的方向，另外一個就是臨安聶家的方向。
***
夜色已經深了，頭頂上的半輪月高懸，月明星稀，樹影斑駁。
月光下的庭院花園披著一絲皎潔的紗衣，仿佛剛剛被雨水沖洗過一樣的幹凈色彩。夜晚的花幾乎都雕零了，碧綠的葉子上沾滿了晶瑩的露水。
大理石雕的白色石桌凳子，在這月光下也是另有一番景象。桌上放了一碟糕點還有一盤水果，全都滿滿的沒有動過。
聶芷倩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任由自己沐浴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之下。要不了幾天就會到十五了，到時候就必須要出嫁了。現在還有機會讓自己後悔嗎？自己剛剛回來，姐夫就已經在家裏等著自己回來了，說是要接自己去夜家住幾天，只要自己嫁了他才會死心了吧？可是辰譽他……為什麽會那樣？
“三小姐，你該休息了。”貼身丫鬟翡翠關切的說道。
“我再坐一會，你去吧。”聶芷倩說道。
“可是小姐，天很晚了。”翡翠郁悶的撅著嘴，小姐不休息，自己怎麽敢去休息。“小姐，明天一早還要去試嫁衣，薛家的聘禮也都要你過目的，你要早點休息才有精神的。”
“行了，我知道了……”聶芷倩說著忽然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院中的紅楓樹，說道：“翡翠，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去做，第一，回房間去睡覺，不用管我；第二，去廚房燒水給我煮一壺茶，要剛剛燒開的水來沏。”
“那——小姐，我幫你煮了茶以後就去睡！”翡翠郁悶起來，早知道就去休息了，這麽晚了還得去煮茶。
看著那丫鬟走遠了，辰譽終於從那院中的紅楓樹上面落了下來。
“真的是你？你來幹什麽？”聶芷倩坐在石桌旁邊，不敢擡頭去看辰譽。
辰譽咬了一下牙，上前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草率的做決定？這不像你。”
聶芷倩楞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夜空，說道：“這跟你沒有什麽關系吧，我認識薛公子他人不錯的，能嫁給他，對我和整個聶家都有好處。”
“是嗎？”辰譽冷漠的哼了一聲，說道：“所以呢……你就要去嫁給他了？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聶芷倩說道：“不是，這是我想的壞辦法中唯一不那麽壞的。”
“那你的好辦法呢？”辰譽問道。
“我的好辦法已經沒有了。”聶芷倩低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之前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辦法，結果，卻是最壞的，所以我只有另外再選一個了。”
“或許不是呢？”辰譽問道。
聶芷倩頓了一會，說道：“俗語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辰譽的聲音沈了下去。“算了，這個給你。”辰譽說著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墨色刀鞘的匕首遞了過去。
“匕首？我要它幹什麽？”聶芷倩怔了一下，他把這個給自己防身的嗎？
“這是純陽真火鍛造過的，可以幫你驅趕鬼魅，你帶著它以後就不用害怕了。”辰譽見聶芷倩不肯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繼續說道：“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聶芷倩整個人呆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哀傷，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問道：“你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辰譽靜靜的站著，許久終於開口說道：“我也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的我爹還有我娘。”
“你準備去哪裏？”聶芷倩追問。
辰譽說道：“我已經問過師傅，大概知道要去哪裏了。”
聶芷倩驚道：“那你娘呢？難道要去妖界嗎？”
“我想找到我爹應該就可以找到我娘了吧。”辰譽猶豫了一會說道：“我走了，你保重吧！”
“辰譽……”聶芷倩忍不住對著辰譽的背影喊了一聲，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
“我本姓白，名晟，表字辰譽。”辰譽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過了今晚還是都忘了吧，就當我們從未相識。”
辰譽說完用力嘆息了一口氣，足下一點，已經輕輕的越過了圍墻，身影消失在夜晚的黑幕之中。
“辰譽……”聶芷倩無力的念了一句，傷心的拿起辰譽放在桌上的那把墨色匕首，隨即又坐會石桌邊，低頭趴在了石桌上。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有做，明明一直期望他能來，可是他來了又能怎麽樣？他會帶自己走嗎？不會。自己會跟他走嗎？不會，也不能。原來一切不過是枉然而已，自己跟他終究是不可能再一起的，說到底他是妖，自己是人？真的有勇氣要跟他在一起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去冒天下之大不韙。
“小姐，茶來了。”丫鬟翡翠端著一壺熱氣騰騰的差走了過來，看見趴著的聶芷倩有些訝異，“小姐，你哭啦？你怎麽來？”
“我沒事。”聶芷倩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珠，怎麽會掉眼淚，不是沒那麽在乎嗎？
翡翠倒了一杯茶，問道：“小姐，你要不要回房休息啊？”
“恩，不用收拾了，你也去睡吧。”聶芷倩說著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那小姐，我去睡了。”翡翠應了一聲，也回房去了。
聶芷倩用力關上了房門，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了，靠著門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淚已經徹底的決堤了。
“辰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妖……”聶芷倩捂著自己的臉，已經不想在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喉嚨裏不住的抽泣,含糊不清的自語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妖，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為什麽會是妖……”
一連好幾天，聶芷倩都感覺自己過得迷迷糊糊的，有的時候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幹什麽？父親母親看自己總是精神恍惚還特地叫了兩個大夫過來看看自己，結果大夫也說不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是說要好好的休息。
或許只有自己知道了，沒有心的人，幹什麽都不會好了，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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